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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乐M6香帅年度财富展望2023(演讲全文)

发布时间:2024-02-19 15:24浏览次数:

  米乐M6香帅年度财富展望2023(演讲全文)今年,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过去中国式的创富叙事已经接近尾声,城市化、工业化、全球化、互联网信息化的四股浪潮或衰竭,或转向,或进入峡谷地带,冲击到两岸的峭壁之上,碎成万千片碎浪。

  2023年7月29日,第二届“共潮生·香帅年度财富展望2023”如约而至,为您带来“一场关于中国社会财富创造的全新叙事”。

  2006年我刚到她门下,抱怨学金融太苦,会折寿。我老板安慰我,“金融学通了,豁达,容易婚姻幸福,还活得久。”

  你想想,对于我们个人这种“长期资产”来说,什么是最大的大盘?是时代。没错,时代红利或者时代冲击,就是我们人生最大的Beta。

  顺着这个线索,我把自己身边所有人都仔细想了一遍,发现过去四十年,我们人生的起落,都来自几股巨大的浪潮——

  工业化在2012年左右已接近尾声,后面主要靠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最近麦肯锡有个报告说,制造业将是被人工智能影响最大的行业,64%的制造业活动将被替代。屋漏偏遭连夜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城市化是和我们大部分家庭财富联系最紧密的。2022年中国人口第一次出现负增长,那种以大规模人口驱动的简单城市化的红利没有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

  还有互联网信息化,暴风骤雨式增长这么多年,2021年,也就是平台治理开始的那一年,中国上网人数和人均上网时长的增速第一次同时出现下降,我们熟悉的那种互联网造富模式也走到尽头。

  一个湖南偏远农村姑娘,中学没毕业就南下深圳打工,草根创业开工厂,做手机屏,然后成了苹果最早的供应商,从此人生开挂,2015年蓝思科技成功上市后,市值一路狂飙至最高2000亿。

  这是过去两年蓝思科技的市值变化,缩水65%。其实蓝思科技还算好的,中国A股25家果链公司的市值平均缩水了70%。

  岛链化这个词是我在去年的共潮生中提出来的,记得当时说,全球化意味着一个平坦的大市场,各种要素自由流动。

  岛链化则意味着这个市场被政治、意识形态等各种因素分隔,但又在经济、产业、贸易、金融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天,一群经济学家开会讨论应该采取什么逆周期政策防止经济过冷,自然聊到美国的通胀会不会下来,突然有人说,哎呀,世界两大经济体的周期好久没有这么不同步了。

  前一阵子有人要从上海飞波士顿,一查经济舱,往返机票2万元,耗时40个小时。同样的机票4年前,4000人民币,20个小时。

  工业化,城市化,全球化,互联网信息化,这些托举了我们人生的巨大浪潮,一个接一个,或消失减弱,或变成激荡的狂流。

  再仔细想,所有我们经历的各种动荡,房价、投资、就业、出口、股市、汇率……也都是这些浪潮变动的反应而已。而且你会发现,如果我们曾被这些浪潮托举得越高,当下我们感受到的痛苦就越深。

  比如说房地产行业。今年6月我看到一个高盛的报告,说中国房地产市场是“L型复苏(L-shaped recovery)”。所谓L,就是说预期很高,然后狠狠地从这个预期上摔了下来。

  人类的预期都是历史的产物。就像在金融模型里,预期收益率都是根据基于历史数据估算岀来的,一旦市场发生结构性的变化,模型就会失败。

  有人说,这家公司拥有全球最高的智商密度,1994-1997年这家公司每年的收益率达到了40%以上。《经济学人》评论说,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终于将风险控制从拍脑袋变成了科学。

  现代金融市场上没有这种先例,发生这种事情概率大概是“六到七个西格玛之外的事件”——相当于说这种事想要发生,整个宇宙的寿命都不够用。

  在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模型里,这种概率就是0,所以他们当时持有大量卢布和俄罗斯国债,还加了杠杆。

  然后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大概4周内就走到了破产边缘。也就是说,一个“结构性变化”,让一群天才的预期成了笑话。

  所以,当我想起我老板讲的那个“笑话”——“金融学通了,会豁达,活得久,因为你会知道怎么处理预期”。

  朋友笑了,说,你问这个问题时已经预设了一个基准,不管你心里的基准是1992年还是2001年,都是将过去年份作为基准。

  那就是,过去四十年的历史Beta,都已经发生了结构性变化,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模型来做新的预期。

  说到告别和转身,2018年我和妈妈有过一次谈话。那时候要离开北大,很多人劝我,包括学术圈里很著名的老经济学家们。

  情感博主告诉我们,告别一段旧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其实,人类社会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猜猜这样一家公司有多少人?11人。对比全球最大的传统商业图片库,Getty Images,9.26亿美金营收,员工1700人。

  这个对比让我应该隐约感到,AI带来的恐怕不是“效率提高”,而是“生产力提高”。所以我跟团队说,一定得开始学AI工具。

  两周前闭关备稿的时候,大家随口聊到,要把我们团队今年新做的几个产品给到用户,比如“共潮生”,比如金银岛。

  然后我又加了一句,喜欢马王堆出土的汉帛,审美特别高级。说完也没放心上,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之前天天在脑子里冒出来,不可能都落地。

  首先你得会画画吧,得会设计吧,最少也得会点基本工具吧,PS、AI、3DMax、手绘板。可是我小学三好学生差点当不上就是因为图画不及格,更不要说这些还牵涉到材质和工艺。

  团队行政总助,王佳雯,新闻学背景的文科女。用户马骋,土木工程专业,ChatGPT的深度使用者。

  就这么一对小白CP合作,用几天的零碎业余时间,训练ChatGPT和Midjourney,定稿的所有工作,然后联系了工厂做成了这个不太完美的礼盒,送到了现场。

  工业革命之后,社会分工不断细化,对劳动者的技能要求也日趋细化,现代分科教育体系就是这种要求下的产物,而分科教育对应的就是“专业设置”。

  这个好处很明显,你可以几年之内通过训练成为某个领域的“专业劳动者”,比如一个好的技工,好的工程师,好的会计等等。

  你看,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其实就是工业社会的产物,只不过随着分工的细化,“专业”上出现各种金字塔,大学教育也出现金字塔。

  但过去一二十年,随着技术变迁的,很多新井打出来,老井荒芜了。那种专业人士在各自的深井里待着的情况,越来越不能满足当下的需要。

  所以,我也是今年才意识到,为啥罗胖和脱不花当年跟我磨课的时候,反复说,不准用你们黑话,你是讲给高级外行听——

  如果说得到是通往AI时代的一块小路基,那么今年以ChatGPT为代表的通用AI工具将时代往前推进了一大步,不仅仅是给专业祛魅,而是对专业进行解构,并将越来越多的“专业能力”做成标准化配置包。

  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专业壁垒正在被不断踏平,越来越多的井即将荒芜。坦白说,我们熟悉的“专业社会”都将面临巨大的改变。

  某种意义上,新闻专业现在的门槛已经是平的了。不再是20年前,只有新闻科班毕业的学生才能够进到中央电视台、各大报社。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在社交媒体上发声、写公众号、拍短视频。

  我们现场坐着的嘉宾就得跳起来跟你急:罗老师(中央电视台),馒头大师(解放日报),现场还有很多企业的PR、市场、品牌负责人,大批从传媒行业出来。

  其实,这些年自媒体做得好的,或者说抓住了互联网风尖浪口的,其实新闻专业背景特别多,例如一条二更的创始人、吴晓波老师、六神磊磊、馒头的太太、神秘的石榴婆……

  去年我们发布了一个《中国职业技能发展数据库》,里面列出了400多个工作岗位被AI取代的风险系数,然后总结出三个难以被AI替代的技能:创意,社交智慧,手艺。

  但是今年,通用人工智能让“不可编码”的范畴被大大的拓展了。之前很多被认为是不可编码的技能,比如画画、设计、编曲……你会发现,中间很多步骤都变得“可编码”。

  原因就是“好专业,坏专业”的结论都是建立在“工业社会—分科教育—专业设置”这个大逻辑下,而这个“专业社会”都在被AI解构和重塑。

  马斯克认为,美国的传统教育专注于专业知识,但没有教孩子“如何解决问题”,这是根本性错误。所以他索性自己建了一个新学校,Ad Astra,目标是教育界的特斯拉和SpaceX。方法就是进行通识教育,打破年级,自己选择课程,重视数学、科学、人文和伦理学。

  而实用主义和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精神家园是高度吻合的,做起来得心应手。哪个专业能更好谋生,我们立马把这赛道都给占了。

  冬奥会冠军,谷爱凌还记得吧,滑雪这种高难度高成本赛道,一旦被我们发现能被用来作为爬藤的工具,嗖,马上被湾区家长使得虎虎生风——

  为什么?因为AI的出现,会让今天的实用,在未来变得不实用。同样,AI工具的发展也会让那些“追求本性,遵从内心”的理想有了落地的可能。

  下一个时代来了。这个时代,和我们这几代人生存的这个工业时代相比,可能会是哲学意义上的不同,既有的经验不知道会在什么节点被废弃。

  所以,我唯一的期望,就是他能成为AI时代的原住民,一个具有生存能力的原住民。因为未来他要面临的竞争,将是残酷的。

  2020年,麻省理工学院宣布用AI发现了一种新的抗生素。过去100年,人类也不过发现了100多种抗生素,每种平均耗费10年,耗资10亿美金。

  前两周还看到一个新闻,哈佛大学计算机系用AI当导师。哈佛大学的老师,算是“专业社会”的金字塔吧,但这个堡垒,也被攻破了。

  还有很多,亚马逊的畅销小说是AI写的,AI还解出了数学难题……而且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这种耸人听闻的消息会越来越多。

  创意,创造力,都对,好像有点抽象,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一直到前两个月,看到一位印度裔美国企业家纳瓦尔的一句话,大受震动。

  香港名媛,章小蕙,今年她是小红书最大的亮点之一。充满艺术感的带货,一夜卖货6个亿。作为名媛,她就是爱逛街,善于逛街买东西。

  这个例子一下子让我明白了,成为自己,就是找到那些自己做起来得心应手,容易形成正反馈的事情。然后用媒体和代码放大这个效应。

  但很多人干这些不行,就爱下棋打牌,跳舞烹饪,跟人聊天,或者八卦追星,算塔罗星盘……在这些事情上就是特别来神。

  说这些的时候,你脑子里是不是已经出现很多人的影子?讲故事的凯叔,讲星座的陶白白,还有各路娱乐八卦博主……

  我们总会发现一些事情,自己做起来没有那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容易坚持,容易兴奋,容易产生多巴胺,而也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我们的“创造力”才会被激发,你能做得比别人更好,能做得和现有的不一样。

  但是有人跟我说,还有一种可能,AI摧毁的速度会不会比创造的速度更快,宫殿没造起来,废墟倒是一大片?

  我还真想过这个问题,今天我们讨论的人工智能,不是天上掉下来,而是从大数据和云计算演化过来的。

  那真正的大数据是从哪里开始的呢?2007年苹果手机面世,2008年安卓系统推出,让智能手机成为了最大的“数据采集站”,人类的数据突然爆炸式增长。

  人工智能不是天外来客,它的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每个环节的进步突破都会对消费/生产产生巨大影响。

  他说,从1991年互联网出现到2006年普及,经过了大概5000天,15年。然后2007年社交媒体出现到2022年,又过去了大概5000天,15年。

  不过,这两年我总是有种感觉,这个问题上大词太多,比如全流通数据贯通,全价值链业务协同,数字孪生,工业互联网。但怎么学,怎么向上,怎么成为,搞不太清楚。

  他给我举例:前几年,为了解决市场上的盗版问题,给每个管子打个二维码,相当于产品完成了“在线”。

  山东一个水暖工上门检修漏水的管子,发现可能是某个批次的产品有问题,就在群里@工程师,工程师当即过去,确认后马上报总部,当天就决定召回全球所有这个批次的产品。

  还有,管子大小尺寸形状不一样,要怎么装车更节省空间,这事之前主要靠老师傅凭经验,现在数据都是即时在线的,直接用算法得到最佳装车方案,算下来差不多节约15%的装货空间——疫情期间的运输物流价格大涨,这一下就节约了不少成本。

  他讲完,我脑子里立马出现了很多文件报告里的一个词,“产品的数字化全生命周期管理”,有点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浪哥告诉我,他们不是特例,佛山很多制造业企业都有大同小异的感受。我跟他说,希望见见他们,仔细聊聊,现实中的制造业数字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浪哥给我安排了一群CIO,传统的小家电、家居卫浴、铝型材,到新行业的光伏、芯片。企业大小不一,上市的,没上市的,小的有30亿营收的,也有大到800亿的。

  很多人对30亿没太多感觉,中国一共300多万家制造业企业,30亿大概处于中国制造业企业前0.1%以内的水平,也就是说,除开几家制造业巨头外,这个样本已经是中国制造业的绝对头部。

  可以这么说,他们的数字化现状是中国制造业最光明的一面。他们曾经和正在经历的痛苦,会是中国制造业数字化的“常规课”。

  一家建材企业的CIO,说自己加入这家企业,是因为老板觉得他跟自己“八字特别合”——这原因够奇葩,但也很中国,对吧?

  然后他六七年前过去的时候,企业已经规模不小,但只有一个记账系统,IT团队20来人,主要就是维护生产设备或者稀稀拉拉的电脑。

  这个听上去挺黑色幽默的故事,几乎每天中国都会有不同地方的制造业出现。困难永远比想象中要更具体,也更出乎意料。

  为什么要统一?因为物料名字不同,可能导致编码不同,部门之间沟通就统一搞错,采购时候订单分散,没议价能力,而且库存管理也乱。

  早期就是搞设备自动化;然后不同部门自己搞信息化,上不同系统,OA,ERP,OMS;再接着呢,开始整合各个系统,让系统之间的数据互通起来;后来,再通过通讯接口,把设备数据采集出来;最后让数据在企业各个环节流通起来,然后反哺到生产、销售、管理的各个环节。这个过程,再加上更高端点的技术能力,就是现在大家理解的企业数字化啊。

  消费电器行业大多是多层级的经销商制度。代理商下面有分销商,分销商下面是门店,之前企业一般就管理核心代理商,因为管不过来。所以,订单都是从门店汇总到分销商,再汇总到代理商,然后下到企业,企业安排生产。

  可以想象,订单数量会比较大,时间周期会相对长——企业的生产排期、采购、物流,都会按照这种“低频大单”的节奏来。

  现在有了数字化工具,从代理商到经销商到门店都线上直通,门店直接下单到工厂,这就是所谓的“营销数字化”,然后倒逼就开始了——

  有家热水器CIO告诉我,之前是200家代理商,每月下一次单,每次几千台;现在6000多家门店,从月订单变成周订单,一个单可能就是10台、8台。

  然后优化算法,比如把相同的型号,大致交货周期相近的排在一起,减少换模、换线时间,同时一点点推进生产排期、采购、物流的快速反应能力,让“小单快跑”可以实现。

  一旦小单快跑开始了,又倒逼企业对自己上下游的供应链做数字化整合,因为如果上下游跟不上,整个链路就断了。如果哪个上下游企业跟不上这个节奏,那就只能分手另外找对象了。

  有家铝型材企业CIO就说他们也是被“逼”着做数字化改造的,为什么?因为他们给一些新能源车做零部件,新能源车企的数字化水平相对较高,一些客户提出来要和他们的系统进行对接,实现供应链条上的部分信息共享——

  我意识到这点是因为一个疑问。我发现佛山大小企业的CIO中,美的出身的特别多。当时参加一个会,现场300多人,美的出身的CIO有上百人,占了全场人数的30%以上。

  我问为什么?他们说,80年代美的从乡镇企业起步,到90年代已经颇具规模。企业大了,必须搞信息化管理,上系统,否则跟不上。然后下重金,花大力气搞。随着美的不断做大,内部也开始整合信息系统,做升级。

  什么叫升级?用市面上有的先进技术和工具做迭代,就这样慢慢培养出了企业自己的数字化能力,包括技术、系统、人员。

  然后,被“倒逼”着做数字化的企业长大了,又开始外溢自己的上下游,就像一颗石子下去,涟漪四处扩散开。

  有一家智能平板企业,曾经是美的客户,美的(美云智数)帮它做了财务和供应链的数字化改造。这家企业逐渐长成行业龙头,觉得自己的供应商效率太低,而自己的质量管理要求又高,干脆自掏腰包,给30多家供应商建了一套生产数据采集和质量管理系统。

  3月我第一次从日丰工厂出来开始,连着往佛山跑了好多趟,仿佛内心被某种力量牵引,好像和数字化有关,和制造业有关,但又不全然是。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似乎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情绪和思考,模模糊糊抓不住。我跟很多朋友聊,希望找到答案,一直到徐远教授说出了“复杂网络”四个字。

  大部分人想到佛山,第一反应是,黄飞鸿,舞狮队。但实际上,佛山是中国制造业企业最密集的地区之一。

  一个顺德区北滘镇,就有两家千亿巨头,美的和碧桂园。除此之外,还有10万来家大大小小的制造业企业,电器、陶瓷、装备制造、食品饮料,新产业老产业,你能想到的“中国制造”门类,这里基本都有。

  工业本质上就是一个复杂网络系统,上下游,供应链,甚至竞争对手,都是这个网络的一个部分。他们相互作用,相互协作,也相互竞争。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呢?树底下面的杂草、青苔、蚁穴,树干上的虫子,枝叶间的鸟巢,甚至毒蛇,才构成了一棵充满生命力的树。

  什么是最大的复杂网络?市场经济就是最大的复杂网络。因为各种不同的业态之间,都是复杂网络关系。

  所以,在市场经济中,不要轻易使用“一鲸落而万物生”这样的词语,因为市场体系中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佛山大大小小企业,不是在苗圃里被选定的某颗种子,被除去杂草,被浇肥施水,被修剪枝叶。他们是大地的孩子,会顺着季节去调整生存策略,跟着环境去演进出真实的生态。

  中国有很多这样的生态,佛山CIO,制造业和美的,通讯设备行业和华为,电商服务和阿里……都是。

  来佛山之前,我对制造业数字化这个事情有点云山雾海的感觉。来了之后,总结出五个字,“很难,不颓废”。

  在佛山这样的地方,企业要活下去,数字化转型就是条不得不走的路,要在现有制造业的基础上,利用新技术不停地升级和迭代。

  我看到了他们如何在现实的泥地里,一点点匍匐着接近这个时代,更看到了“市场”这两个字,是怎么坚韧而持续地支撑着中国制造业和中国经济。

  最近史学界很流行微观史,就像《清明上河图》,从日常生活,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眼中透视出时代,这叫以碎立通。

  请允许我念出他们的名字:尹浪、温文聪、伍名跃、曾戈、龙春年……以及他们共同的名字,中国CIO。

  第一件事是,我在CIO们的会场里发现,现场除了制造业企业外,还有很多数字服务商,包括阿里、腾讯、字节、华为等大厂。我意识到,其实制造业企业的很多数字化,都用到了平台的能力和工具。

  泽宇是我长沙老乡,学霸,奥赛选手,也是中国人工智能行业的年轻元老。谷歌、字节,他一直是“平台”这一挂的选手。但是前几年,他和我另一个朋友冯敏一起做了家公司,冯敏也是平台这一挂做电商的。

  比如说一件衣服,不管你在哪个平台卖,这个数字化停留在哪个层面?冯敏给了一个非常精准的词语,成品。

  在静态的二分世界里,我们习惯了非黑即白,平台是虚,制造为实。想当然地认为,制造业要发展,平台就需要限制。

  这是今年五一的出行消费数据。和2019年相比,出行人次是同期的119%,但旅游消费101%。

  40岁的中年人,十多年从没出过远门,突然聊发少年狂,两公婆还分头行动,一个跟哥们开车去淄博撸串,一个跟闺蜜去长沙打卡。

  这个数据说明,有19%的人,疫情前从不旅游,疫情后决定对自己好一点。即使不富裕,节衣缩食,还是要在路上,去体验人生。

  YOLO(You Only Live Once,你只活一次),这是过去几年特别流行的一个词语。

  YOLO意味着关于未来的折现率变大了,所以未来那点快活变得没啥吸引力,还不如今天多快活一点。

  国家大事、气候问题、各种病毒,都是我们渺小的人类控制不了的事情,所以,对于那些想不清也管不着的未来,算了,放一放,多顾着点今年就好。

  《经济学人》写过一篇深度报道,专门讨论YOLO在美国社会中的表现和影响,里面说到一个年轻人,叫内特·莫斯利(Nate Moseley),29岁,他是美国一家大型服装零售商的采购员。

  今年他创建了一个名为「20多岁的危机」的表格,写了很多下一步行动的可能选择:上编码课,挖以太坊,参加2022年的政治竞选,搬到加勒比海地区,开一家旅游公司……

  然后,2020年6月1号,他行动了。为什么,因为疫情后他觉得,那种回到从前的想法不再吸引,“时间是个单行道,我只活一次,如果不是现在,我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这是美国式的YOLO,越来越多人选择推翻自己的生活,放弃了舒适而稳定的工作,开始了新的冒险事业。

  很多经济学家也认为,这种价值观正加速美国的创新。比如说,60年代嬉皮士文化,很多硅谷大佬都是嬉皮士,包括苹果创始人乔布斯。

  中老年人也YOLO。2020年之后,很多有储蓄的中老年人,忽然想明白了,一辈子忙忙碌碌所为何来?

  一直想着退休后要去加勒比海钓鱼,去撒哈拉徒步,或者在院子里晒太阳。所以,就像《鹿鼎记》里面的韦小宝一样,“老子不干了”。

  然后,美国55岁以上的劳动参与率下降了2个百分点,相当于150万的劳动力永久的退出了劳动力市场——

  前美联储主席,202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伯南克说:“美国劳动力市场参与率下降,劳动力供给不足是构成通胀上行的主要因素。”

  4月28号下班,立即出发,第一站,南岳衡山,中午登顶,打卡,下山,然后马上出发奔赴下一站,嵩山,登顶,打卡,下山,再下一站,泰山,恒山,华山。

  我开始不是特别理解——然后五一节特地带儿子去了趟沈阳做特种兵式旅游,早上6点钟二等座,打卡工业博物馆,撸串,然后去皇太极的北陵公园,中途还陪他打卡了两个游乐场,晚上11点晚班机回到北京。

  “五岳归来不看山”,你想想,5天,120个小时,浓缩了别人的半生和山河的精华,何等的刺激?最重要的是,成本也不高,负担得起。

  所以,中国式的YOLO会体现在消费市场上,一方面因为家庭资产负债表受损,还是想省钱,另一方面,又真的觉得人生苦短,要多体验。

  举个例子,你十年前买个帕萨特多少钱?20多万?现在宝马3系,大约也是20多万。所以,你很难界定什么叫升级或降级。

  但用户对品质的追求是永恒的,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决定了方向,要让用户“用更少的钱享受到更高端的品质”。

  接下来发现,年轻人对汽车的拥有权和使用权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在老一辈人的观念中,汽车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它只是一个出行的工具。

  这时候,他们开始更多地考虑年轻人的价值取向,发现整个汽车产业在技术层面的冲击下,连对车的定义都发生了变化:从资产到玩具。

  比如保时捷、奔驰、宝马、沃尔沃、特斯拉这些车,尤其是新车型,对于年轻人来说,可能是向往,但是还有点够不着,能不能当下就要,又要得起呢?

  枫叶这个案例也让我再次肯定,YOLO在中国市场上会更多地体现在消费的“高性价比,高频次,强体验”。

  这个思路下,很多消费场景都变得可以理解。比如小家电行业里的养生壶,煮蛋器,空气炸锅,新款层出不穷;茶饮行业里不断推破圈的联名产品......

  上个月我回长沙,跟老同学一路顺着著名的网红区域逛,天心区,还有解放西路,然后发现一大溜熟悉的名字——

  茶颜悦色、文和友、墨茉点心局、虎头局、三顿半、费大厨、柠季、盛香亭、零食很忙……居然全出自我老家。

  我一查,这几年长沙居然有86个网红品牌,一浪接一浪,虽然不断有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但总有后浪滚滚来。

  而且不管前浪是成是败,那种一瞬间铺天盖地占据所有心智的场景不会持续,而且前浪消失的速度越来越高,概率也很高——而这,也正好是这些年网红品牌的常态。

  那天看巴菲特的直播,看到老爷子仍然喝可口可乐。突然意识到,像可口可乐这样的品牌故事,不会在这样一个YOLO时代出现了。

  你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触达更多用户,占领更大市场。这意味着什么?现在红1年可能相当于之前红10年。

  没错,淄博烧烤的温度降下去了。但是换个角度看看?淄博很多小商家的人生,就在这两个月内发生了改变:

  从城市角度来说,淄博被看见了。不说这些社交媒体动辄百亿的数据,就说经济学家这个群体,什么时候讨论过淄博?我觉得这个价值可能比任何城市名片工程都有用。

  作为一个信息生物,人类拥有的无非就是空间和时间两个维度。自从苹果开启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后,数据喷涌,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们面对的信息空间被无限扩张了,而信息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感受到的“时间”被压缩了,变短了。

  我们看见的可能是一夜爆红,转瞬即逝,但在更哲学的意义上,这是时间的相对论,因为在今天的技术条件下,所有的生命所面对的时间已经变快了。

  品牌、影响力、价值这些东西本就是人类的共识,当时间变“短”的时候,共识构建和破裂的速度也会变得越快。

  对一个品牌,一个人,一座城来说,也许生如夏花未免遗憾,但这是否也意味着,在同等的时间长度上,每个人,每个品牌,每个产品,每座城,都有被看见的机会。

  作为“未来”的移民,我意识到,既有的观念、价值都即将或者正在发生重大的改变,既有的经验可能都被荒芜,所以,活在当下就好。

  大家都知道著名的福特流水线。在此之前,装配一辆汽车要728个小时,汽车年产量12辆,典型的富人的玩具。发明了福特流水线之后,装配一辆车的时间缩短到12小时,福特一年产量25万辆。之后十几年的时间,汽车成了美国家庭标配。

  有谁知道一杯热美式是怎么生产的吗?我特地到店里面问过,早上到店,打开咖啡机,将咖啡豆倒进去,出来就是浓缩咖啡液。要中杯?按1,然后加上热水。至于咖啡豆?是固定比例配方配的。烘焙?是自动程控的巨无霸烘焙机,同一批豆烘出来几乎一模一样。

  这些爆款,你不觉得听起来都有点耳熟么?生椰拿铁,椰云拿铁,冰吸生椰拿铁,听起来是某个大家族族谱里的“椰”字辈?还有碧螺知春拿铁,茉莉花香拿铁,杏花乌龙拿铁,像不像什么“茶系”旁支?

  瑞幸眼里不太存在“咖啡”这个物种,在他们眼里,任何产品都是几种“要素”的组合,包括牛奶、咖啡、果汁、糖浆、茶粉、椰汁、香料等等。

  对瑞幸而言,研发就是根据各种市场信息和门店订单信息,给要素做“最优排列组合”,计算哪些可能受欢迎——

  等出了爆款后,马上数据分析,这个爆款的主原料还能跟哪几种要素相结合,然后新品就出来了。新品爆了,又如此循环。

  所以你会看到一张“亲缘关系”紧密的爆款单子,因为每个爆款,都很可能是前面爆款的拆卸重装,进行迭代的产物。

  如果把当年星巴克生长的土壤和环境称作服务业工业1.0,那么瑞幸生长的土壤和环境就是服务业工业化2.0。

  像瑞幸这样超万店的中国企业还有不少。最近古茗、茶百道、沪上阿姨都马上要突破万店规模了,而他们成立都不到15年。

  一是零售业不够景气,前几年增速已经低于GDP增速,另一方面城市化放缓,人口下降,之前那种流量驱动利润的模式碰到困难。

  因为小城市人口继续减少,大城市内部人口也继续往核心区域集中,很多地方就会变成不毛之地。转战线上也有问题,因为电商增速已经降到了4%,流量见顶。

  凯恩斯说过,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之后,消费的“有益性”会代替“有用性”,会从“为商品付费”,升级到“为体验付费”,就是“体验感受”比“实际物体”更重要。

  今年上半年相比年初,消费价格下跌0.5%,其中商品消费下跌1.4%,但服务消费还是涨了0.8%。

  过去也是一个“卖眼镜的”。1997年进入大陆市场,碰上城市化这么个大浪潮,短短一二十年做到千店规模。后来碰到和大家一样的问题:线上电商冲击,经济增速放缓,流量越来越贵,也在想出路,想突围。

  现在,宝岛眼镜将业务全面升级,不要做卖商品的“连锁眼镜店”,而要成为连锁“专业的视健康服务中心”。

  从顾客进入宝岛眼镜门店开始,超十万元的专业配镜设备、专业的验光师、配镜师就会为顾客做细心的检查,为每一位顾客建立起属于他个人的视力电子眼健康档案。

  配完眼镜后,哪个顾客什么时候该取眼镜,什么时候要去复查、近视度数有没有增长,都有专人来提醒服务你。比如青少年视力三个月左右就会有变化,视力复查是刚需,在宝岛眼镜会有专人发微信提醒复查,比爸妈还要细心周到。

  通过这套完善的服务,2022年暑假,宝岛眼镜青少年客户到店复查人数同比增长了7倍,复查时候有49%的客户产生了家庭购买。娃复查的时候,闲着没事,妈试个墨镜,爷爷配个老花镜……复购率,连单率,都上去了。一旦有了“家庭购“,客户的粘度就上了好几个台阶,而且还容易社区传播。

  以前,在验光的时候,需要手动记录档案,形成一个纸质的册子,每次顾客再来都要翻一堆档案才能找到顾客的信息。

  如果想主动联系老顾客,只能打电话,这种电话往往被视为骚扰,没几个顾客会接起电话。而且,一个门店几千个手机号码,店员根本记不得谁是谁,更别提及时提醒顾客到店了。

  以前给顾客打电话,人家不接;现在在企业微信里,可以给顾客发信息,可以用不打扰的方式,等顾客有空再看,这就让顾客感觉收到关怀和照顾。

  刚刚提到,青少年视力三个月左右就会有变化,视力复查很重要。宝岛眼镜会在私域里提前提醒爸妈到店复查,上百万顾客的提醒,怎么记得住?他们都是通过企业微信自动排期,做到准时发给顾客。

  理论上来说,数字化工具和服务流程建立好了,服务1个人和1000个人、10万个人,成本差不多。

  几年下来,宝岛眼镜大概沉淀了900万的私域用户到企业微信上,一点点接近了自己的目标——专业的视健康服务中心”。

  不仅仅是宝岛眼镜,借助于企业微信这样的数字化工具,很多行业都可以更近距离地链接用户,低成本地服务用户,开始了从卖商品到卖服务的转身——

  村超的全称是“榕江(三宝桐寨)和美乡村足球超级联赛”,简称村超,是贵州榕江县民间自发组织开展的乡村社区体育赛事。

  比如,月寨村足球队,六佰塘村足球队米乐M6,20只以村为单位的足球队,参赛球员从事不同职业,卖肉的、开挖掘机的、城里打零工的……

  看这个阵容,妥妥是魔幻现实版的“少林足球”,我严重怀疑,榕江县的组织方,跟我一样是星爷的死忠粉?

  一个人口不足30万的西南小县城,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这样大规模的组织协作的?这个问题同样可以问淄博。

  这个土壤,包括了过去30多年工业化形成的产业链、制造能力、服务业工业化能力,叠加上过去20年多年成的数字能力,他们之间相互渗透加强,形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服务业工业化2.0土壤。

  毕业后没啥就业机会,备考一年,挤破头进了老家山西小县城的一家体制内单位。工作很琐碎,端茶送水打印资料。

  偶尔一次机会,单位举办爱国主题的手抄报比赛,美术生小文拿了第一名。下一次单位手抄报比赛,邻桌大姐对她说:“我不会画画,给你200块钱,帮我画一张吧。”

  小文在学校时候做过微商,马上意识到这估计是潜在需求,然后发社交媒体说自己能提供“手抄报服务”,教学,代画,一条龙服务。很快就有第一批顾客,几十个人找来说家里孩子要做手抄报,小文小赚了几千元米乐M6。

  社交媒体成了她的第一阵地,粉丝数不多,1787个。但有真实需求,新房子的风景装饰画、结婚典礼上的新人卡通头像.....

  然后她开始在情人节、七夕、圣诞等这些重要节日之前,做标准化模板。比如,比较简单的爱心系列,一天可以作8幅画,8个画板摆在一起,记住各自要画什么颜色(粉色、蓝色)。画第一幅的时候,先画大致图样,涂色,让它晾干,流水线画完最后一幅的时候,第一幅已经晾干,再画细节。最后根据粉丝要求,定制姓名和祝福语。

  把样品放在小红书上,马上就会有粉丝私信联系,确定定制内容后,先线上付款,画好后,再寄顺丰到付。最远的一单卖到了西藏。

  今年,义乌一家做儿童绘本的公司在网上看到了她的作品,找到她,说小文的画很适合做儿童涂色书,几万块钱买断了版权。

  这一切构建而成的中国服务工业化能力2.0,让这个女孩长出了另一种模样。按照流行说法,让一个普通山西女孩的命运齿轮,开始加速转动了。

  一个创意是怎么变成一个产品的?通用人工智能、制造能力、产业链、物流、社交媒体、各种数字化工具……

  服务业工业化2.0,是一个让非标准化的才华可以实现规模化服务的土壤,是一个让个性化技能能够生存的土壤。

  我们谈到人工智能对就业市场的威胁,他说,在菜鸟做国际化智能化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一直想搞人工智能仓,但发现怎么都搞不过人工仓。

  原因很简单,经过这么多年的“数字化生存”,任何一个最普通的中国劳动力,即使初中毕业,也能熟练掌握移动支付、地图导航、直播喊麦、线上接单等数字化工具。

  “熟练使用数字化工具”这件事,实际上是有很高学习成本的。但是中国这些年数字平台的发展,硬生生将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了。

  想明白了这个服务业工业化2.0的事情后,我回来再看一本书,尼尔弗格森的《广场与高塔》,就觉得更有体感。

  他说,之前的社会像高塔,是层级式的。人生像攀登窄梯,所以我们拼命要上好大学,进好单位,要从科员到科长到处长,因为爬到上面才有机会看到更远更好的风景,但是每一层都席位更少,所以这是一场“排他式(Exlusive)的游戏”。

  广场不是华山天险一条路,你摆摊,卖艺,唱个二人转,都行。广场是网络,游戏规则不是排他的(Exlusive),而是包容的,互动的(Interactive)。

  出处是上个世纪90年代《新华字典》的一个例句,“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笑点很容易看出来,对吧?

  我理解这是真实的焦虑。但是,我又想,也许在这样的时候,对我们来说,理解服务业工业化2.0土壤这个事情,会变得更重要。

  年轻的孩子,怕什么,走啊,做一个出走的娜拉,去真实的世界里,去这仍然生机勃勃的土壤上,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当天中午我跟枫叶租车的梁怿吃饭,聊到这个话题,我说突然觉得前面内容调子有点自嗨,没有做到“呼应社会情绪”。

  梁怿说,你误解了“呼应”这个词的意思,呼应社会情绪不等于迎合社会情绪。呼应的意思是,关注现象,直面情绪,提供思考。

  那天对我挺重要的,我觉得,它是我今天站在这里所有表达的支柱。我连夜删除了当时准备的“安全资产配置”的内容,决定最后这部分内容要呼应当下。

  “经济新旧交替的过程中,政策要避免新的还没起来的时候,旧的被破坏太快,因为破旧立新是痛苦的。”

  想起之前碰到的一个日本人,1970年生的,今年53岁。隐私起见,就叫他高桥健次郎吧。1992年参加工作,30年了。今年第一次涨工资,从500万涨到了560万日元。

  反正这些年日本物价也没涨。自己住的东京新宿区公寓,租金到前年(2021年)才超过1992年。超市一袋明星牌拉面,1992年140日元,现在也是140日元。

  第一,股票涨了。从2012年10月开始,日经225股票指数半年内上行60%,然后一直稳定涨,到今年6月底,涨幅超过270%,平均下来每年也超过10%。

  第二,实际收入涨了。高桥是东京大学财会专业的,一直在三井住友银行当个人理财经理。他说,2013年后,公司赚钱多了。为了避免“工资粘性”(就是工资容易涨下调困难),三井银行不调工资,但是会多发几个月月薪,14-16个月都有。

  不过最难受是1998年后和2008年后的几年,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破产企业很多,银行没人借钱,天天担心失业,“我妈妈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穿优衣库的摇粒绒外套的”。

  高桥摇摇头,之前我们也都这么认为,但是2008年美国不也是房地产危机吗?但美国2009年就开始恢复了。最重要的是,2020年之后我们也一直担心,1998年和2008年的噩梦会重演,并出现长期通缩,因为当时觉得那个危机比银行倒闭的危机还大呢。没想到,日本政府这次决心挺大,坚持宽松。还真管用了。

  高桥摇摇头,这都多少年了,东京开始排长队了,他挺唏嘘,“没想都我50多岁了,还能再次见到东京这么热闹”。

  我的感觉是,通胀不一定坏事,但通缩比通胀更令人痛苦。只要政策力度足够大,日本这样长达20年的通缩都给治好了。

  张斌说,高桥的体感是对的,日本是有机会走出通缩的,包括1998年那次。1992年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后,其实央行特别果断,连续9次降息,几乎降到0。

  实际上日本经济到95年、96年已经有一些好转,但是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又一个榔头敲过来,再次陷入了通缩——当时日本利率已经是零了,没东西降了,还是通缩,怎么办?

  克鲁格曼(诺奖得主),还有后来当了美联储主席的伯南克,以及日本自己的经济学家伊藤隆敏……都跑过来给开药方——改变预期。

  怎么改呢,比如说当时日本通胀已经0.1%,日本政府就应该明确宣布,通胀目标是2%或者3%,然后再配套宽松政策。

  这招说起来挺不负责任,相当于要央行主动制造通胀预期。也就是说,日本政府一边放水,一边说,你再不花钱,我会一直放水,放到有通胀,你手里的钱长毛了为止。听上去超级不靠谱,对不对?

  日本这么保守的政府和国家,下决心做这么大改变,和美联储2008的量化宽松政策是有关系的。所以很多人认为,日本是摸着美国过河。

  安倍政府非常积极的货币政策出台以后,日本股票价格立竿见影的上涨,通货紧缩也消失了,成功将日本拉出了漫长的停滞。

  我们换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大家都不花钱,就没有人赚钱,没有人赚钱,更没人花钱,如此循环下去,经济衰败,就跟当年日本一样。

  但是日本央行这么个不靠谱的做法,让有人开始花钱,消费,投资,然后开始有人赚钱。赚了钱,自然敢花,这才是自然修复。

  难怪,克鲁格曼当年有句话,大致意思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央行是负责任的。很悖论,对吧?也很难被人理解认同。

  但是当时的日本央行行长速水优觉得这群家伙是疯了,央行的责任应该控制通胀的,哪有一个负责任的央行会做这么不负责的事情呢?果断拒绝了。

  所以,当我们要“摸着日本的石头过河”时,得摸对石头。比如说我们经常说到日本国内部门的低效率、不良资产、老龄化、房地产泡沫等各种结构性问题,但很少会意识到,即便是存在这些问题,日本也不必付出长期通缩和经济停滞的代价。更重要的是,如果货币政策足够给力,很多代价是可以避免的。

  最右边是人均GDP2万美金 以上的城市,一共25个,大概覆盖了多少人呢? 2亿人口。 这2亿人口对应是日本,韩国,西班牙。

  旁边的是人均GDP1-2万美金的城市,一共111个,覆盖了 5.2亿人口。 这5亿人口对应的则是波兰,俄罗斯。

  最小的圆圈是人均GDP5000美金以下的城市,一共64个,覆盖了 1.4亿 人口 ,对应的是越南,菲律宾。

  这意味着,“中国”这个概念包含着太多,它是日本、韩国,也是越南、菲律宾,它还是巴西、泰国、波兰、俄罗斯。

  在25个人均GDP超过2万美金的城市里,有个城市很多人不熟悉,湖北宜昌。2021年的经济增速高达16.8%。

  这只是宁德时代产业影响的一个点,下面这张是宁德时代的产业影响分布图——包括青海、四川、贵州、江西。

  复杂经济学告诉我们,一个系统中,个体之间存在大量互动。差异性越大,互动越多。每个个体所做的每笔交易、每个策略,都会改变其他个体的环境,从而改变了经济系统本身。

  比如说,面对这2亿2万美金的人口,我们可以问问,城市化真的结束了吗?那些背井离乡与孩子分离的打工父母,他们真的被“城市化”了吗?还是说,我们仍然有机会从低水平的工棚城市化进化到更公平的“市民城市化”?

  再比如说,工业化真的结束了吗?就像上面讲过的,能否让工业化的力量在服务业上持续生长?或者在那些广袤的东北、华北平原上,让工业化力量在农业上持续成长?

  她生于1985年,河南确山县。和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农村女孩子一样,十多岁辍学,辗转广州、北京打工,到20岁回老家,结婚,生孩子米乐M6。把孩子养到两三岁,又出来打工。

  第一个月发工资,她没有银行卡。从打工开始,每赚到一分钱都寄回家,结婚后,工资就打到丈夫的卡上。

  我大惊。然后马上让助理带她去家里隔壁开了张银行卡。以后所有工资奖金都打到她这个卡上,让她存起来,也帮她做点投资。

  然后我们看着她变了,自信,坦然。在面对家庭琐事上,可以抬头坦然的说,“不要紧,我可以养活我儿子女儿,不要紧,我可以回县城做个买卖”。

  今年她女儿高考,只考了300分出头,本科上不去,但可以上个大专。她很沮丧,问我是不是不用上了,直接打工学门手艺算了。

  我毫不犹豫说,对的。因为在我看来,确实差不多,包括三本都一样,学个技能,参加自考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因为招聘时候大专是一道线,你在线内还是线外,这已经是巨大差别。还有,即使要升本科,专科也比高中文凭好,更何况,俗气点讲,在大专里碰到的男孩子也和在打工场所碰到的不同。还有,对于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女孩来说,即使是专科,也是她通往更大世界的窗口,对她来说,有心理效应——我是大学生。

  那天是7月6号,大专报志愿的最后一天,她们早上8点通的电线点报志愿结束。她匆忙让闺女填报了大专志愿,赶在最后一刻。

  小女生到晚上才来得及跟我说,老师,我直接让钟阿姨马上帮孩子报志愿了,因为我家里有类似的情况,我知道。

  这件事确实让我反思了很久。我一直自诩自己是理解“复杂中国”这个概念的,但是那一刻,我知道,我并不懂。

  这是生于1984年的钟小华,这是她生于2005年的女儿。她是一名大学生了,虽然只是一个专科,但仍然踏上了另一个台阶。

  上周四我和张新刚老师在直播间里聊了古希腊历史上的几场重要战争。在西方文明史上,接续古希腊的接力棒的是古罗马,那么希腊和罗马之间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呢?

  本周四(8月3日)晚八点,我的两位好兄弟中国政法大学政治学系教授李筠老师和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张新刚老师将进行一场直播,聊聊西方文明两大源头——希腊和罗马的相遇。点击下方卡片预约直播。上次直播回放近期可在“施展世界”B站账号收看。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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